社会党弃权致"公民税"以一票之差夭折,议员随后又否决祖克曼财富税。
法国国民议会于周五投票否决了两项针对超级富豪征税的提案,这对左翼议员构成打击——此前左翼一直将财政改革作为支持总理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尼预算案的条件。
就在此次否决前数日,社会党曾在另一项提案投票中以弃权方式阻挠该提案通过,最终该提案仅以一票之差未获通过。
中间派、保守派及极右翼议员组成多数派,共同反对"祖克曼财富税"与社会党提出的替代征税方案,转而通过了政府提出的一项力度较弱的控股公司税——该税种每年预计仅能带来10亿欧元收入。
这一结果可能导致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尼脆弱的联合政府瓦解。该政府在议会中未占多数席位,需依赖社会党的选票才能维持执政。
议员们否决了经济学家加布里埃尔·祖克曼提出的提案:对超过1亿欧元的财富征收每年2%的财富税。该提案预计将影响约1800个家庭,每年可增加150亿至200亿欧元财政收入。
社会党提出的替代方案同样未获通过——该方案提议对超过1000万欧元的资产征收3% 的财富税,但豁免家族企业和创新企业。
加布里埃尔·祖克曼认为,他提出的财富税方案可确保超级富豪缴纳的税款占其收入的比例,至少不低于普通收入人群。民调显示,86%的民众支持该提案。
加布里埃尔·祖克曼
预算部长阿梅莉·德·蒙沙兰在议会辩论中为政府立场辩护,警告"祖克曼财富税"可能导致法国最富有的纳税人大量外流。阿梅莉·德·蒙沙兰主张政策制定者不应"以牺牲经济为代价追求税收公平"。
The Open World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查理·马吉将提案遭否决视为"议员优先考虑经济务实性而非民粹主义征税"的证据。查理·马吉表示:"对全民税与祖克曼财富税的双重否决表明,法国仍致力于维持一个具有竞争力且对投资者友好的环境。"
他认为,议员们"显然希望避免打击那些为创造就业和推动经济增长做出贡献的企业家与国际投资者"。
国民议会通过了一项范围更窄的税收方案:对"除减少所有者纳税义务外无其他经济用途"的控股公司资产征收2%的税。法国财政部官员指出,约有4000家此类控股公司可能成为征税对象。
这一税收方案的收入规模,仅为左翼政党预期的一小部分。目前法国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5.8%,国家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14%,是欧元区第三大债务国,仅次于希腊和意大利。
10月24日,针对埃里克·科克雷尔提出的"定向全民税"的投票暴露了左翼内部的分歧。埃里克·科克雷尔担任国民议会财政委员会主席,代表"不屈法国"党。他的提案要求:年收入超过23.55万欧元的法国富人群体,若移居至低税收地区,仍需在10年内继续向法国缴纳国内税款。
该提案最终以131票支持、132票反对的结果未获通过,原因是47名社会党议员中有 45人投了弃权票。"不屈法国"党议员指责社会党同僚与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尼政府达成私下协议,并将其称为"福雷-勒科尔尼协议"。
Friedland Trelcat Bonnici联合管理合伙人巴斯蒂安·特雷尔卡特在投票前数周就预测到了这一结果。
埃里克·科克雷尔
他将这一局面归因于结构性政治动态,指出:"我们正处于与去年相同的处境:预算委员会同样添加了这项修正案,但最终仍被(同一届)议会否决——因为传统上,法国非居民选民会大量支持当前执政的中左翼政党。"
社会党议员菲利普·布伦为党内的弃权行为辩护,质疑该修正案的适用范围。菲利普·布伦认为,该提案"将121个国家排除在外,其中包括所有避税地:巴拿马、安道尔、摩纳哥、卢森堡、英属维尔京群岛",且仅适用于"少数几个不存在'税收流亡'现象的非洲国家"。
"不屈法国"党议员大卫·吉罗对修正案以一票之差落选表示不满。当晚出席投票的部分"国民联盟"成员对该提案表示支持,形成了极右翼与极左翼议员在税收政策上罕见的共同投票局面。
巴斯蒂安·特雷尔卡特指出,除政治僵局外,该类税收提案还面临实际实施难题。他表示,任何此类提案都"受制于双边税收协定,这是另一大重要限制因素"。
他解释道,在实际操作中,"追回相关税款将极为困难",并警告"行政法院的诉讼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完成"。
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尼提出让步
面对社会党的不满,总理承诺在其2026年预算案中不再反对取消对养老金和福利补贴的冻结计划。根据最初的预算提案,政府明年不会根据通胀情况调整这些补贴金额。
社会党领袖奥利维耶·福雷周五与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尼共进午餐,但餐后表示不满。奥利维耶·福雷警告:"如果预算案内容维持现状,社会党不仅不会投赞成票,反而会投反对票——这意味着该预算案将无法通过。"
国民议会社会党议员领袖鲍里斯·瓦洛表示,社会党的立场核心是"公平"而非"充公"。鲍里斯·瓦洛强调,议员们追求的是"税收公平",而非对私人财富的全面剥夺。
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尼称,法国宪法委员会或将否决"祖克曼财富税",并援引过往先例——宪法委员会曾宣布多项其认为具有"充公性质"的税收提案违宪。政府在设计控股公司税时,特意使其能够通过宪法审查,同时将目标锁定在官方认定的"纯避税工具"上。
帕斯卡尔·圣阿芒曾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主导全球企业税改革工作长达十年。他认为,加布里埃尔·祖克曼重塑了法国的财政辩论框架。
帕斯卡尔·圣阿芒指出:"祖克曼财富税的价值不在于税收本身,而在于它提供了一种诊断视角,并打破了'对此无能为力'的固有观念。"
此次预算案之争,是在法国整体政治陷入困境的背景下展开的。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尼是法国两年内的第五任总理——其前任弗朗索瓦·贝鲁在任仅9个月就因议会否决其要求削减440亿欧元支出的预算案而下台。
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尼
本周早些时候,国民议会投票通过两项提案:将全球科技公司的税率提高一倍;对跨国公司基于法国业务所获利润征收25%的最低税率。相较于财富税提案,这两项措施获得了更广泛的支持。
该法案未来数周将提交参议院审议,但国民议会对预算案拥有最终决定权。议会通过的任何版本预算案,都需接受宪法委员会审查——该委员会有权宣布其认为违宪的条款无效。
随着社会党明确表示"除非政府做出更多让步,否则可能撤回支持",塞巴斯蒂安·勒科尔尼的执政空间进一步缩小。总理可援引宪法赋予的权力,在不经过投票的情况下通过预算案,但此举将自动触发信任投票,而信任投票的失败可能导致其政府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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