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7日星期日

葡萄牙黄金签证投资者起诉维权!入籍年限突延至10年,政府被指蓄意拖延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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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alena Monteiro就黄金签证投资者对葡萄牙新法案提出起诉一事表示:"他们只是希望得到公平对待。"

参与葡萄牙黄金签证计划的外籍居民已针对该国最新公民权修正案向宪法法院提起合宪性诉讼,主张葡萄牙政府违背了当初吸引他们投资时所作出的承诺。

124日,黄金签证持有者及申请人通过Liberty Legal创始人Madalena Monteiro向葡萄牙宪法法院提交了《友情出庭意见书》(amicus curiae brief)。此前宪法法院已受理针对第17/XVII号法令的预防性合宪性审查申请,该法令将多数申请人入籍葡萄牙的居住年限要求从5年延长至10年。

早在今年9月,Madalena Monteiro就曾委托1976年《葡萄牙宪法》合著者Jorge Miranda出具一份长达82页的合宪性意见书,其中明确指出这份拟议修正案存在多项根本性违宪问题。

投资者是在获悉社会民主党已向宪法法院提交答辩意见后主动委托Madalena Monteiro代理相关事宜。

Madalena Monteiro 解释道:"在得知社会民主党已向宪法法院提交答辩意见,且综合考量政府部长近期公开表态后,黄金签证投资者委托我起草这份《友情出庭意见书》,以便向法院陈述其具体处境,并阐释这些立法修改对他们造成的实际影响。"



部长承认蓄意拖延审批流程


这份意见书着重指出,葡萄牙总统府部长曾在议会公开承认,政府相关机构蓄意将黄金签证申请置于审批队列末尾。在 11 月的预算辩论中,该部长向议员表示,出于"社会公平"考量,投资居留许可(ARI)申请被 "搁置至最后处理"

意见书大篇幅援引该部长的证词称,有关部门决定"优先处理最贫困、最弱势群体的申请",之后再审批"最富有群体"的申请。

意见书指出,这一表态直接反驳了政府此前的说法——政府曾声称审批延误是受行政处理能力所限,而非出于政治层面的刻意选择。

目前有超过2万名投资者需等到2026年上半年才能获得葡萄牙移民与庇护融合局(AIMA)的审批约谈机会。部分投资者自2021年起便提交了申请,而根据法律规定,相关审批本应在90天内完成。

Madalena Monteiro强调,政府的官方说辞与投资者的实际遭遇严重脱节。她指出,黄金签证投资者"并非要求获得优待,且完全认可议会有权制定规范葡萄牙公民权的相关规则。他们只是希望得到公平对待,而非让新规以溯及既往的方式适用于自身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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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alena Monteiro

Madalena Monteiro 指出,近期政府部长的公开表态印证了投资者此前的疑虑。"然而在过去几年间,实际情况显然并非如此,尤其是政府部长公开承认曾刻意拖延处理这些投资者的申请后,这一点更加明确。"



两项违宪条款被明确指出


投资者主张,该法案中有两项条款违反了《葡萄牙宪法》第2条所确立的法治国家原则。

其一,法令第7条第1款及第2款未设置任何过渡性机制,以保护已在葡萄牙居住或处于移民申请流程中的人群。意见书指出,此举违背了法律确定性原则与信赖保护原则——这两项基本原则要求,若法律修改会影响民众既有的合理预期,则应当循序渐进,而非采取突变式调整。

Fieldfisher Portugal管理合伙人André Miranda对此问题作出直白阐释:这份意见书"充分反映出,在未设置过渡性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修改入籍条件,不仅会损害法律确定性,还违背了葡萄牙在推广黄金签证计划过程中,主动为投资者营造的信赖原则"。

葡萄牙移民与庇护融合局及葡萄牙投资贸易局(AICEP)曾对外宣传"五年入籍"政策,投资者正是基于这一承诺规划自身生活。意见书载明,项目参与者"投入毕生积蓄",举家迁居葡萄牙,将子女送入当地学校就读,并主动学习葡萄牙语,而这些行为均是基于葡萄牙政府机构的官方承诺。

其二,意见书指出,法令第5条废除了《国籍法》第15条第4款的内容,实质上剥夺了针对行政审批延误的相关保障。意见书解释称,根据现行法律,只要相关部门最终批准居留许可,合法居住年限的起算时间应为提交申请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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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法法院院长José João Abrantes

而该条款的废除意味着,合法居住年限需从移民与庇护融合局作出审批决定之日起算。结合当前的审批效率,投资者的入籍时间或将被额外延长4年。

意见书主张,此举构成了任意性差别对待,违背了《宪法》第13条规定的平等保护原则。意见书阐释道,两名外籍公民若在同一时间提交申请,且均符合法定入籍条件,最终却可能因行政审批效率的差异,导致合法居住年限的起算时间截然不同。



援引基本权利相关法律框架


意见书主张,根据《葡萄牙宪法》第26条第1款,获得葡萄牙公民权属于一项基本权利;同时结合《宪法》第16条第2款的规定,该权利还应参照《世界人权宣言》第15 条的内容进行解读。

投资者同时承认,葡萄牙对本国国籍规则享有主权,但强调相关限制性规定必须通过比例原则审查,且需服务于宪法层面的正当目标。

意见书指出,立法文件中并未提供任何实证依据,用以说明为何"10年居住年限"足以证明申请人与葡萄牙存在切实联系,而"5年居住年限"却无法达到这一标准。

意见书质问道,有何种合理依据能够支撑"与葡萄牙的切实联系必须满10年才能建立,而非现行有效的5年"这一主张?

意见书进一步指出,即便法院不采纳上述基本权利相关分析,议会在制定国籍取得相关法规时,仍需遵守《宪法》第 213366768 条所规定的法定义务,这些条款涉及法治国家、平等原则及家庭保护等核心内容。



为被排除在立法程序外的群体发声


André Miranda表示,提交这份意见书的意义超越了单纯的法律论证。他称:"这份《友情出庭意见书》不仅是一份承载法律推理的请愿文件,更是成千上万民众的发声渠道——这些人的生活被自己无法直接影响的决策所左右。"

André Miranda补充道,这份文件"将沉默的利益相关者凝聚成集体发声的力量,确保葡萄牙宪法法院能够聆听到他们的诉求,并充分理解这项裁决的广泛影响。法院将于1215日公布裁决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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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é Miranda

Madalena Monteiro表示,她的目标是向法院呈现真实的生活场景,而非空谈抽象的法律理论。"我们的目的是向法院展示黄金签证投资者的真实处境——多年来,他们一直被忽视。"



详述经济贡献


意见书详细阐述了外籍投资者如何基于葡萄牙政府推广的"居留转公民"政策,重新规划自身生活。

Madalena Monteiro进一步阐释了该计划对葡萄牙经济的影响。她指出,黄金签证计划"已为葡萄牙经济带来至少90亿欧元的外国直接投资(数据来源为截至202310月的最新官方统计),这一数字尚未包含政府收取的相关费用、人均近7000欧元的居留许可签发收入,以及创造就业岗位等更广泛的间接经济贡献"。

意见书估算,若将待审批申请对应的投资额纳入统计,实际投资总额或将达到官方公布数据的两倍。

20082011年金融危机后,葡萄牙投资贸易局与移民与庇护融合局曾"大力推广这一计划"。意见书强调,投资者基于政府对入籍时限的明确承诺制定人生规划,并举家迁居葡萄牙——他们认为这些承诺具备法律约束力。

Madalena Monteiro主张,立法辩论过程完全忽视了这一背景。"我们一直密切关注相关立法进程,显而易见的是,许多人未能认识到,黄金签证计划是推动葡萄牙经济增长的关键引擎。"

意见书指出,投资者将子女送入葡萄牙学校就读,原本期望能在子女成年前获得公民身份。

而根据新法案的时间要求,一名现年4岁的儿童,在其父母满足入籍条件并触发衍生国籍权利时,年龄或将已达19岁。这与投资者基于政府承诺所制定的家庭规划严重不符。



援引宪法法院先例


意见书援引了宪法法院第195/2017号判决。在该案件中,一项公务员退休制度条款因将养老金权益的起算时间与行政部门审批时间挂钩,而非与申请人提交申请时间挂钩,最终被法院判定违宪。

该判决认为,将公民的法律地位取决于行政审批效率的做法,既违背法律确定性原则,也违反了禁止任意性原则的要求。

宪法法院的判例确立了保护合理预期的三项要件:一是政府行为使民众产生对规则延续性的预期;二是该预期具有正当性与合理性;三是民众基于这种预期规划个人生活。

意见书主张,本案完全符合上述三项要件,并指出从1981年至2024年,葡萄牙的立法趋势一直是降低而非提高入籍门槛。

意见书认为,葡萄牙数十年来在相关监管上的一致性,为投资者营造了"具有正当、充分理由支撑的合理预期",这种预期理应受到宪法保护,免遭法律的突然变更。



法院可能作出的三种裁决


葡萄牙宪法法院的预防性审查程序可能产生三种结果:法官可裁定被诉条款违宪,要求议会在法案颁布前作出修正。

法院也可完全支持修正案内容,允许总统签署生效;此外,宪法审查程序也可能出现一种特殊结果——法院虽未正式宣告法案违宪,但相关裁定内容足以推动议会主动修改法案。

意见书提出了具体的救济请求:一是请求法院裁定法令第7条第1款、第2款因缺乏过渡性保护措施而违宪,同时裁定第5条废除居住年限起算相关条款的内容违宪;二是若法院不采纳前述主张,申请人请求法院认定整份法令对《宪法》第26条第1款所规定基本权利的限制超出必要比例。

若法院裁定部分条款违宪,议会必须对法案作出修正或直接废止相关内容,之后总统Marcelo Rebelo de Sousa才能签署法案并颁布实施;若法院裁定修正案完全合宪,总统则有权签署法案,使其在官方公报上公布生效。



法院将于1215日公布裁决



根据规定,葡萄牙宪法法院需在正式受理预防性审查申请后的25天内作出裁决。社会党于1119日提交审查申请,因此法院需在20251215日作出裁决。

在审查期间,这份国籍修正案将暂不生效,直至法院作出最终裁定。社会党通过议会相关机制启动了本次预防性审查程序——自宪法法院1983年成立以来,该机制仅被使用过两次,且这一程序可完全绕开总统的相关职权。

社会党在葡萄牙议会230个席位中占据58席,而根据宪法性组织法的相关规定,只要获得46名议员的联署,即达到议会五分之一的席位比例,便可启动预防性合宪性审查程序。

宪法法院院长José João Abrantes已在位于里斯本"世纪报街"的法院办公地正式接收这份标注"加急"字样的《友情出庭意见书》。

尽管葡萄牙法律并未明确授权在预防性审查程序中接收此类意见书,但宪法法院的司法实践表明,法院曾在过往案件中采纳并考量利益相关方提交的类似文件,相关判例包括第247/2021号、第413/2014号及第18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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